今年美国大选这台大戏,剧情纷繁而激烈,实在热闹得很。但吃瓜的我一直停留在看热闹层面,对其中难辨真伪的海量信息不敢做出哪怕阶段性的判断。有关拜登以胜者自居,以及“百万人上街挺川普”等等,在没有权威途径定论之前,也只是冷眼观望,姑且听之任之。然而今天感觉大不一样了,因为听到身处乱云飞度中的川普先生,一改前些时被动挨打、无精打采的模样,赫然发出了清晰洪亮的“战叫”。“全国各地提起的诉讼案件中很多不是由我们(提起)的,而是由那些目睹了可怕舞弊事件的人(提起的)。我们的大案件会表明2020年选举违宪,而且(有人)为改变选举结果做了令人愤慨的事,(这些大案件)将很快就会被提交(诉讼)!”请注意“推特治国”的川普同一天发布上述两条推文的时间顺序,宣告“起诉”在先,宣布“我赢”在后。这既反映他“志在必胜”的急切心理,也表明川普决心以一场自卫反击战,来捍卫总统宝座。
如此看来,此前参选双方的各种动作,各种嘴炮,都不过是小情小调、小打小闹的序曲前奏,真正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精彩“正剧”的帷幕,这才徐徐拉开。诚然,种种迹象都表明,高傲无比的川普何曾做过败选的准备。美国历任总统绝大多数都干满两届,除了病逝或遇刺不幸倒在一个任期内,只干一届就黯然下台的并不多见。自恃(或者较多公认)干得相当不错的川普总统,且容留下一个“雁过无痕”般的平庸史迹。更何况,早在10月中旬乔治亚州的一次竞选集会上,川普就严肃而认真地对支持者说过:“在参与总统竞选的时候碰到了史上最糟糕的对手这件事,确实给了我很大压力。"“你能想象我输了以后,我的整个人生将何去何从?我又要做些什么?难道我要告诉人家我输给了历史上最糟糕的总统候选人吗?”他甚至放言如果竞选输了,“我可能会离开这个国家(指美国)。”结合以上这些来看,说川普此次大选“输不起”,也并非挖苦揶揄或者打击,其实真的有他几分道理。尤其输给“老年痴呆症患者”,怎能让川普心服口服,如何让他咽得下这口气。更关键是在川普和他的竞选团队看来,拜登那边选票造假完全是板上钉钉,且做得旁若无人,无孔不入,无所不用其极。既然发声明、提警告、上媒体都不管用,那就拿起法律武器。特朗普私人律师鲁迪•朱利安尼15日受访时称他有“腐败机器”的证据,表明投票软件公司删除或改选了本投给特朗普的数百万张选票。他坚称此次大选结果将被“推翻”。
加上特朗普已明确指出2020年选举违宪,表示要发起诉讼,预示着今年大选活动即将进入司法层面,这相较于近来旷日持久的舆论吵嚷,更能给人们提供清晰的看点和分析脉络。
在美国,司法审查也称违宪审查,是指法院审查国会制定的法律是否符合宪法,以及行政机关的行为是否符合宪法及法律。川普准备起诉和针对的,正是后者。美国司法机关主要是最高法院或联邦法院,是保障宪法的机关,因而一旦确认法律和法令以及行政行为违宪的问题,司法机关就可以宣告其违宪而无效。鉴于此前特朗普向多个州联邦法院递交的诉讼被驳回,预料下步他将直接起诉至最高法,且会强化选举“违宪”的指控。而最高法院早已“安插”有自己阵营数量占优的大法官,虽然“三权分立”下不大可能结伙徇私,但至少不会有直接对抗的阻力,如果证据确凿,给自己翻盘的可能性也是不小的。然而当年遇到和特朗普同样“困惑”的尼克松,采取的却是另外的处置方式,不妨拿出来对比一下:在1960年的大选中,民主党参议员约翰·肯尼迪和共和党籍副总统理查德·尼克松在普选票数上相差无几,最终肯尼迪以303票对219票的选举人票优势赢得了选举。选举日过后,传言迅速弥漫,说伊利诺斯州和得克萨斯州的投票被肯尼迪的人操纵了。尼克松的支持者敦促他以违宪名义对选举结果提出申诉。但尼克松选择了和平让步,他对朋友说:尼克松于1968年再度参选总统并成功胜出,1972年又以压倒性优势获得连任。正是在尼克松任上,开启了中美关系相对友好的时代。而被不少国内“川粉”认为个性强大、只领一美元工资、办了太多实事好事、全身心把普世利益放在第一位同时又有一个如花公主伊万卡的特朗普,显然并不支持尼克松的“国家痛苦论”,此时此刻,川普首选是维护自身选举权益,而不惮什么“宪法危机”。这当然无所不可。只要是以和平的方式,无论谈判桌还是法庭,任何事情都可以用最小成本得到解决。这一担忧不可排除。事实上川普最新表态所释放的气息,无异于他已打出了危险信号弹。如果走司法程序仍不能达到目的,不能排除川普借助手中剩余的权力,使出最后的绝招——就是放任或加剧围绕选举的恶性争端,然后让军队介入,以转移矛盾,火中取栗。虽然美国《地方警力法》明确禁止联邦政府把军队用于国内执法,从而限制了总统或其他人动用军队干预选举的能力。但另一部《反叛乱法》授权总统在某些情况下,可以部署军队以恢复国内的法律和秩序。仍是川普麾下的美国陆军部长麦卡锡也曾表示,华盛顿一旦发生动乱,军队将会介入。尤其令人瞩目的是特朗普9日突然解除国防部长马克·埃斯珀的职务,任命全国反恐中心主任克里斯托弗·米勒为代理国防部长。此举被外界解读为,如果发生选举纠纷,特朗普总统或会动用《反叛乱法》,派遣军队震慑反对力量。在任期即将结束、选情至为危急的当口,川普出其不意把反恐中心主任拔擢为国防部长,其“司马昭之心”,能不令路人三思吗?
用中文劝诫其“君子动口不动手”、“以和为贵”之类的古训,大抵是无法奏效的。何况美国疫情正加速蔓延,近一周确诊暴增百万又创新高。虽不见在位总统川普为之着急上火,但他和亲密幕僚蓬佩奥更加紧对中国出言不逊连出损招,其在生死选战中还会做出何种奇特的举动,使出哪些凶险的招数,谁能不屏心静气拭目以待!
作为一个局外人,自己对于美国两党无所偏好,只是两派之间的钟摆效应能够维持在正常范围之内就好。
而这个钟摆的终极指向,应是和平。
尤其在多灾多难、所剩无几的庚子年。一国竞选尊位,如果内部乱象不止甚而让世界的安宁发生倾斜,那该多么可笑亦可悲。
人间正道是沧桑。“人类公敌”多无耻。
文末附一段英语歌词:
当乌云孕育风雨在大海的远处聚集,
让我们庄严地祈祷这是我们的声音,
让圣光引她通过黑夜,
愿上帝保佑诸国!